他曾将蜜果糕留下一块，在月色下避开我的手，又侧过，以为我未曾察觉地对着水面凝视我的面容，轻声地说：“你吃吧。”

        但我不敢去赌扶贺的态度，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太微妙，主动送炉鼎这件事看起来太像拒绝了，也有很明显的功利。

        留影石里，公子眉目柔顺，低垂纤长眼睫，玉手抚琴，焚香阵阵，简直如画美卷……

        我不像粉碎骨的时候太难看。

        屏风后的佳人语气温吞，吐字温雅，态度谦恭：“父亲说笑了。我的故人，自然是以后的妻主夫君说的才算。”

        我其实，是很想当大侠的。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居然要我，亲手把他送给扶贺么……

        “洪真人？哼，现在可是有了真君的门路……去取纸笔来！我得和我们的白仙师好好歉，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张家主极其满意他知情知趣的模样，洪真人也好，扶贺真君也罢，凭他这张姿容，还有重金培养出来的才学和段，怎么也不会被别人比了去！

        屏风后的琴声骤然一声铮鸣。

        我们都是没得挑的人，但我还有未来，我的修为是自己的，他不是，他连灵都是被种植的，他估计……活不过中年。

        9.

        10.

        他们送来了公子的留影石，我不知自己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才一个人偷偷地去林子里看了他现在的模样――美人如玉，美人如兰。

        他没有被送给别人，但是――但是――

        绰约人影仅是一个剪影，偏生隐隐那如画勾勒般的绝色也如影戏般从简单轮廓中淋漓尽致，鬓发垂落，指纤骨瘦，默然安静。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公子是不是，就要被送给别人了？

        现在，只看她愿意开什么价了……

        他十七岁便服用了驻颜丹，此生停留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葱模样，五官过分致如雕琢，倒显得雌雄莫辨，但姿瘦腰长骨，结青明显，征清晰。

        下属揣摩：“您是想让她把公子介绍给扶贺真君？！可是，她……”

        收到丰桃张氏的礼品和书信，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洪真人已经来了，到底要不要把三公子给他？”

        张家主眯眼笑：“她已经找过我们了，也不会介意多一个盟友。一个男人而已，她见过扶贺真君，不她和那位大人是不是那个关系，也会知，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蜜果糕甜甜酥酥，在我的年少轻狂里回甘。

        这甚至是被人好好对待的情况下，如果遇到那些癖好特殊的大人……

        我不知该作何感想，丰桃张氏给我的条件我也本无法拒绝，在这个世里，没有人会拒绝多一份资源，更何况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能把三公子送给扶贺真君，那才是天大的好！

        那种屈居人下的感觉太痛苦了，仅仅是一份眼神都会让我觉得很屈辱，我没得挑……他也是。

        要知现在合欢宗的长老真正手握大权的可就只有五位，除了扶贺真君，皆是不爱享乐的女子，而扶贺真君又向来――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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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主冷冷：“怎么？听到故人的消息，很激动？”

        我是不喜欢被那样看待的，可我没的挑，我是三灵，修行又晚，不用合欢诀的话，到现在的修为保守估计四五十岁起步。

        我自己就是修合欢诀的，太知那档子事上令人不适的地方了，每一个修为比我高的师兄行事时那微妙的审视都令我非常难受。

        8.

        现在的我在几天之内麻雀飞上枝，太像梦幻泡影，并不敢再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