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手下的兵丁，瞧他皱眉，忙跟着视线也瞧了过去。

        刚结束一轮练的校尉沈戊，跨坐到供校官休憩的长凳上，刚给自己倒了碗水，便远远瞧见了搂在上嬉闹的崔玉二人。

        听着众人的附和，沈戊收回视线，一言未发喝完了碗里的水。

        “恐怕是不会骑吧，你瞧瞧，上那两人的量差距，一眼便知，是崔娘子搂着她郎君，在替他御呢！”

        正如陆知栩预料的一般，崔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怜爱。

        在江南一带，家家为运送米粮，豢养的都是驴混种的骡子，只有家世好些的富，才会有钱有闲，养这种需要被伺候的高大。

        “崔玉！”

        “切，她家那新郎君是玉的？骑个还能伤着。”

        红鬃吭哧着擤了两啖气，似是在表达不满。

        “那两匹是枣红骑吧？谁借出去的？”

        “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才刚过春三月就带着娘子来踏青，也不怕冻着。”

        几人嗤笑着对视一眼，满脸瞧不起。

        “郎君不是没骑过这种，觉得不习惯吗？”

        他轻咳了声，“咳，我……从前没骑过这样的。”

        这要真上了围场，丢面子事小，坠损伤姿容失了官途，那才是事大啊。

        感觉被拆穿的陆知栩，心下一虚，下意识偷看起崔玉的神色，只见她似笑非笑盯着自己，不由更加发虚。

        “继续吧，我会尽量……”

        “是这不受控制。”

        “郎君昨日那般示弱，不也不是真心伤怀吗？”

        他乘胜追击，刚准备说些转圜的话，谁知，事情忽背离他的预想，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起来。

        崔玉毫不在意他的抗拒，子一再前探，直至贴实，这才拽过缰绳，仰在他耳低语：“为妻，自然得手把手教夫君啊。”

        只见，崔玉褪去斗篷挂到了自己的上，三两步走到他旁，探手扶住鞍，直接一个翻便坐到了他的后。

        因着骑场圈在京郊，这样的状况在春秋两季并不少见，几人纷纷收回视线，自顾自倒水，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唯有沈戊，盯着那一动一静的两匹红鬃，慢慢拧紧了眉。

        他藏着眸中的得意，毫不愧疚的把责任推给了下的红鬃。

        “这……”其中有知些内情的，细回想了一瞬，忙开口：“好似是昨夜，崔家的人特意到饲司借的，说是那崔家的纨绔要带新郎君去踏青，府里没有温顺的，怕伤着，才特意找了咱们借调。”

        陆知栩存了一肚子气，还被堵得严丝合，无可发。

        崔玉笑对，言下之意十分明了。

        “你们从军就是为了欺凌弱小？”他将碗砸到桌上，冷冷扫视了一圈，沉声：“刚刚跟着点的那几个，全加练！”

        “所以，你今日带我来郊外，本不是为了散心？”

        “老大，”忽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沈戊，“瞧那探花郎畏畏缩缩的扭样子，简直是丢咱们男儿的脸啊！过几日西山围猎，你就盯着他折腾！好好给他些教训！”

        溪岸另一边的校场上。

        再翻上背时，他便有意不肯去听崔玉的教导，眼瞧着她渐渐熄了声音，环臂站在下看着自己，陆知栩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陆知栩忍不住喝止，感受着贴到背上的热气，双颊瞬间涨红。

        想明白过来的陆知栩，闷声开口，似乎隐隐还有些别扭的不满。

        都是千年的狐狸，都装着八百个心眼子，就谁也别怪谁设得迷魂阵多了。

六艺之中的乐御二术太费财帛，他并未研。

        枣红骑，可是虎贲军专门养来训练新兵用的。

        众人闻听，连水碗都没来得及放下，又齐刷刷回去看那两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