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着附着在崔玉白皙的肌肤上，宛若一幅动的水墨丹青。

        他欣赏着由自己装点在其间的红梅，用指腹一朵朵轻抚过去，最终攀着她的下巴，满目餍足地深吻了上去。

        胡闹了许久，池水已然有些凉了。

        瞧着水汽逐渐退去，陆知栩才回过神来，搂紧怀中人，退开齿，扭往外吩咐：“把衣服拿进来放在外间，再点两个炉。”

        早就备好一切的青竹，当下便推门而入，隔着屏风等侍女们摆放好一切，才朝屏风内开口。

        “陆郎君，如今已是二更天了，娘子需要休息。”

        陆知栩闻言蹙眉，还未等想好要怎么打发这个麻烦，便觉怀中人忽僵直了脊背，推搡着他仰起了。

        “怎么了？”他关切询问，误以为崔玉是忌惮长公主的耳目，“你别怕她，以后我……”

        “出去。”

        听着那冰冷的两个字，陆知栩愣了一瞬。

        “玉娘？”

        “我让你出去！”

        明明方才还在温存，怎么突然就翻脸了？陆知栩摸不到门，但仍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便想伸手去拉她。

        “崔玉，究竟怎么了？”

        “啊！”

        谁知，崔玉竟直接将他一把挥开，还目眦裂地退开去，朝他大呵：“陆知栩，我叫你，啊！你听不见吗？”

        极端的落差，总难免会挑动起人心中的那点偏执，可眼瞧着崔玉避他如蛇蝎般一再后退，陆知栩的自尊心终是扛不住折磨，先败下阵来。

        他跨出浴池，俯捡了自己的官服，胡乱套上，临到屏风旁，才又不甘心地停住脚步，闷闷开口：“崔玉，我不知你是怎么了，但今夜之事是你主动的，希望你别忘了给我的承诺。”

        青竹先是吩咐侍女，跟上疾走而去的陆知栩，看着他以免闹出什么大事，随后才屏退众人，关上房门走到了屏风后。

        背对着她的崔玉仍浸在池中，被水打的发丝垂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瞧着更添孤寂。

        不知怎么，青竹忽回想起了四年前，同崔玉一起入京的那半月时光。

        她忽然有些害怕了，止着颤抖的手，慢慢浸入水中，一点点靠近崔玉，像四年前那般，将那冰凉的捂进自己怀里，企图能唤回一丝温度。

        “青竹。”

        崔玉哑着嗓子开口，每一个字听着，都像用尽了全的力气。

        “我，把他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