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了的。

        她掏出手机，点开电话。

        安着女儿，李白娟自己却不知该怎么办。

        “非双叫我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李白娟想跟妈妈说李伟勇有多过分，想飞回去见妈妈……

留下尘埃。

        李白娟应该让外面的人去把李伟勇追回来，可她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不离婚以后还能不给他钱吗？他去贷款她还能不给他还钱吗？

        “顺便，我在外面似乎遇见李哥。”

        如果李伟勇欠了更多钱该怎么办……

        李白娟抱着李非双嚎啕大哭，一气一气地抽咽。

        “不哭，不哭”

        “妈……”

        李伟勇真的能戒赌吗？

        不知是不是李非双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她哭得多惨啊，一直喊着妈妈。李白娟把她抱在怀里。自己不得不坚强起来。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过要是没有京城这一趟就好了，是京城里的人把他带坏了罢。

        李白娟坐在地上崩溃大哭。李伟勇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非双刚刚跑过来想护住李白娟，但是李伟勇上气起来谁都打，李白娟不得已把二十万给他。

        随着滴答的回音，终于接通了电话。

        惨白的炽光灯把一切都搞砸了。给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层阴霾。

        李白娟只剩下下意识拍着李非双的对女儿的安抚，实际上她的心皆已疲惫到极致。

        女儿李非双搬来椅子让两人坐下。

        还好非双大学毕业了，不然是不是连书也读不起了。

        “妈，离婚吧。”李非双也哭，泪眼迷离，却边抹着眼泪，边屈起，窝在李白娟怀里，揪住一小撮李白娟的衣服上的褶子。

        “妈……离婚吧……”

        门没有关，那人却没有进来，只有平静的声音传来。

        “双双，别怪你爸爸……”她下意识在孩子面前给李伟勇遮掩，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有说服自己，日子才能过下去。

        美梦全都破碎了，只剩下冰凉的现实。她仍然是大字不识的乡村野妇。

        苍老的妇人尚未出声，铺天盖地的悲郁已经纷纷接踵而至。终于找到依靠一般全都倾泻而出。

        有一潭深深的湖水，几乎要把李白娟淹没了。

        突然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月前才刚搬进来的屋子，才过了几个月，已成为一片狼藉，残破的木门晃的铁螺丝终于掉到地面，发出啪的声音。

        李白娟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现在就要离婚？但随即又想起李伟勇的欠债。她抱着李非双大哭。

        如果李伟勇不是一次拿走五十万，他少拿些，每天拿一万，是不是李白娟还不会那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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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窝在李白娟怀里，声音清晰而冷静：“妈，赌博会害死我们全家的，你和爸离婚吧。”

        留下此地一片狼藉。

        “不”李白娟第一反应是拒绝，可这拒绝说得真艰难啊，电视剧上赌博害人的宣传看了多少，她难想家破人亡吗？最理智的声音大声告诉她该怎么。但从小就存在的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回，正如妈说的，“他是你男人啊，你劝劝他吧。”

        无奈的母亲不知该说什么，喃喃，这也是她坚持了一辈子的想法，嘱咐女儿李白娟，“熬过去就好，以后不要给他钱就好了……”

        他本不是想去还钱，而是想去缓解自己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