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冤枉啊!”
这就是条藏在阴暗窥探,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啊。
一想到先前查到的苏毅鸣的过往,容卿便觉得疼不已。
“这种麻烦杀了得了,你难不成还真要去见他?玉娘,同他谈条件,无异于是与虎谋啊!”
“容卿,先不论杀一个新科状元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就光论我自己,”她系着斗篷,静静望向容卿,“如非必要,我不想再沾上任何一条人命。”
容卿闻言迅速起,走去抢过侍卫手中的纸卷,并随手将人遣退了出去。
她抬手比划,把指尖的隙一再压低,“就那么一点点辛苦费,也情有可原吧。”
褪去官服的清秀男子,正搀着几位脚步虚浮、年岁不一的同伴,一路往平康坊最繁华的春风楼走去。
“苏毅鸣?他怎么……”
“我只纵着你的贪,可没许你造杀孽,收收你的戾气。”
赶考的学子数达千百,自秋闱到放榜,横跨大半年之久,谢礼一层叠一层的往上送,只一成,恐怕就已超过千金。
本还陷在思绪中的崔玉,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抬手,在她脑门上狠敲了一记。
待几人走近,确认了长相,容卿的语气都不免严肃了起来。
崔玉走到门口,接过青竹递来的斗篷,神色已恢复如常。
什么样的辛苦,能值三四千两黄金啊?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一只鼠,也同样容不得两条毒蛇纠缠啊!崔玉已进了她的蛇窝,断没有与人分食的
理。
“没安插进人手的地方,再盯一盯,实在没空缺,就想办法造出个空缺来,这两个月内务必安排妥当,别坏了后面的事。”
“这次铨选,在朝中运作的又不止你我二人,报价激烈啊!那些东西早就抵卖的七七八八,拿去走通门路了。”
要不是陆知栩那边一直不出脾气,她原本也不打算动用
的人去搅弄风雨,这下倒好,事没办成,还阴差阳错被苏毅鸣那个难缠的捉了痛脚。
“不用猜,送这纸条的人肯定是苏毅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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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毅鸣的名字,崔玉也跟着皱眉,循着她的目光望向街市。
得到应允的守卫推开房门,规矩地低着,把装着馄饨的食盒摆到桌上,这才又从腰间取出了张纸卷,躬
高举过
。
“他说那几个人欺辱了陆郎君,他帮你出手教训了,望你能念着这点情分,去老地方同他一续。”
容卿最不喜欢看见崔玉这副正经的样子,懒懒应了声,环臂靠到她立起的膝上,侧看起初点灯火的街景。
意识到她真要去见苏毅鸣,容卿立刻急了,三两步追上去。
崔玉着眉心,掀了薄毯站起来,迈步往外走。
“嗯,也是长公主安排的,”容卿忍不住叹气,“春闱前,你暗地里见了他那么多次,长公主估计是想以防万一,留着人给你个备选。”
“那几个,都是我们安插在的人。”
“玉娘,你不能光让儿跑,不让
儿吃草吧?”
“方才有个小童送来的,说是受一位郎君所托,要呈给娘子。”
忽而,她像是瞧见了鬼似的,倏然支起子。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要不,干脆把他杀了吧。”
被戳穿的容卿赶忙起,心虚之下,又转了副谄媚讨好的模样,一个劲儿往崔玉怀里钻。
“七七八八,”崔玉幽幽开口,连眼都懒得抬,“那还有二三呢?”
但显然,崔玉也没真打算去细究,她翻动着手中的小册,将话又引回了方才被馄饨摊打断的正途。
崔玉蹙眉不语,眸色也阴沉了下来。
一碗馄饨的钱都要跟我计较,究竟是谁更不像话?”
“玉娘,我的好玉娘,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多拿了那么一点……”
容卿顺势坐下,扯过薄毯的一角,将自己的也盖了进去,掐着手指同崔玉算账。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虽总带着温的笑意,但掩藏在其深
的阴晦,还是难逃她这个同类的眼睛。
从初见时,她便不喜欢苏毅鸣。
“你记得吩咐留在工的人,这段时间行事要小心些,苏毅鸣不是个好糊弄的,若是让他把两
之间的事串起来,难保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花再多钱都无所谓,那边你重新布局,这几个人用不得了。”
“我记得,他去了工。”
她边往回走,边展开纸卷扫了两眼,忍不住冷笑出声。